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赠写真刘琮(并引) 其一 1139年 宋 · 王庭圭
七言绝句 押真韵 创作地点:江西省吉安市安福县
会写峨眉玉局真,远看前辈画麒麟
此翁此画不常有,宜并银钩绝世珍。
赠写真刘琮(并引) 其二 1139年 宋 · 王庭圭
七言绝句 押东韵 创作地点:江西省吉安市安福县
布袜青鞋倚瘦,我生骨相真生穷。
烦君画著渔船上,刺入卢江烟雨中。
赠写真刘琮(并引) 其三 1139年 宋 · 王庭圭
七言绝句 押真韵 创作地点:江西省吉安市安福县
画作萧然物外身,笔端如此有风神。
蹇骑(四库本作驴)破帽江南岸,不是寻常行路人。
咏史(下) 其六 蜀先主 宋末元初 · 陈普
七言绝句 押支韵
荆楚留连似失时,涪城欢饮类狐疑。
军中刘晔誇言语,岂识英雄为义迟(自注:陶谦死,不敢受徐州,用孔文举陈元龙之言而复受。刘琮曹操,不以告,苟彧劝攻,而顾刘表托孤之义,不忍取之,将其众去。军迫近,荆楚之士从之如云,众十馀万,辎重数千两,或劝宜速行取江陵,而以人心依依不忍舍去,日行十里,几至危殆。法正东来,劝取刘璋,疑而未决,用庞士元之言而后行。既至涪城刘璋来会,张松法正士元劝于会间取,可坐得益州,不从其言。与欢饮百馀日,彼此无疑。在葭萌士元元龙陈三策,以径袭成都为上,诱执关头为次,还退白帝城连引荆州徐还图之为下。不得已,从其中计。凡此,皆刘晔之所谓迟。然闻司马徽徐度之言,诣隆中,片语断金,若决江河,谓之迟不可也。迟于利而不迟于义,乃所谓敏耳。郭嘉袁绍迟而多疑,当矣。刘晔玄德有度而迟,不知玄德者也。)
贾诩(上) 北宋 · 苏辙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一、《栾城后集》卷九、《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一一、《历代名贤确论》卷五二、《唐宋名贤确论》卷六、《文编》卷三一、《文章辨体汇选》卷三九九
曹公入荆州,降刘琮,欲顺江东下,以取孙氏。
贾诩言于公曰:「公昔破袁氏,今收汉南,威名远闻,兵势盛矣。
若因旧楚之饶,以飨吏士,抚安百姓,江东可以不劳众而定也」。
公不用其计,以兵入境,遂败于赤壁
之所以说曹公,则李左车之所以说淮阴侯,使乘破赵之势,传檄以下燕者也。
方是时,孙氏之据江东已三世矣,国险而民附,贤才为用,诸葛孔明以为可与为援而不可图。
而曹公以刘琮待之,欲一举而下之,难哉!
使公诚言,端坐荆州,使辩士持尺书结好于吴。
吴知公无并吞之心,虽未即降,而其不以干戈相向者可必也。
方是时,刘玄德方以穷客借兵于吴,吴既修好于公,其势必不助刘,而玄德因可蹙矣。
惜乎谋之不善,荆州既不能守,而孙、刘皆奋。
孰谓曹公之智而不如淮阴侯哉!
其后,公既降张鲁,下汉中刘晔公乘胜取,曰:「刘备人杰也,有度而迟,得蜀日浅,人未附也。
今举汉中人震骇,因其震而压之,无不克也。
若少缓之,诸葛亮善治国而为相,关羽、张飞勇冠三军而为将。
人既定,冯险守要,不可犯也」。
公不从而反。
天下皆惜计之不用。
玄德之贤过于仲谋贾诩欲以文告怀仲谋,而欲以虚声下玄德,其愚智盖已远矣。
彼曹公不用计,岂非以言为戒也哉?
春秋之际,楚子重伐郑,晋栾武子救之,遇于绕角。
楚师还,晋师遂侵蔡。
楚人以申息之师救蔡。
晋群帅皆欲战,智庄子、范文子、韩献子谓武子曰:「吾来救郑,楚师不战,吾遂至于此。
既迁戮矣,戮而不已,又怒楚师,战必不克,虽克不令。
若不能克,为辱已甚。
不如还也」。
遂全师而归。
夫兵久于外,狃于一胜而轻与敌遇,我怠彼奋,败常十九。
古之习于兵者盖知之矣。
其四 北宋 · 孙仅
 押尤韵
汾水冷光摇画戟,蒙山秋色锁层楼(送刘琮学士出守并门)
按:宋阮阅《诗话总龟》卷四三引《古今诗话》
推恩举到淹废之人诏熙宁二年五月二十一日 北宋 · 宋神宗
 出处:全宋文卷二四四○、《宋会要辑稿补编》第二七一页
举到淹废之人,第一等京兆府法曹参军汪辅之剑南西川节度推官赵炎、前龙州江油县许醇
辅之一犯私罪杖,宜只与升一资;
炎、醇并与升两资。
第二等前恩州司理参军李逢、前同州司法参军士安、前信州司理参军黄敏用、前雅州录事参军齐诏、前深州司理参军崔辟、前江宁府左司理参军刘嵩、前威武军节度推官宋瑜。
不经考,宜只与先次指射家便差遣士安等六人与升一资。
第三等前吉州司户参军潘魏、前海州东海县张师尹、前权郑州观察支使刘忠举、前黎州军事推官李伸、剑南西川节度推官王采、前权知集州军事判官明注、前江阴军司理参军董淑、前信阳军信阳县刘琮山南东道节度推官顾希甫、前权知融州军事推官李骧、前权知和州防禦推官世康、前真定府司录参军刘尧理、前饶州录事参军陈廷范、汉州司理参军宋环。
魏一犯公罪徒勒停,一犯公罪徒勒停,师尹一犯私罪杖冲替,一犯私罪徒勒停,宜并只与家便差遣
忠举等十二人并与先次指射家便差遣
第四等前知兴州顺政县事王縠、前京兆府观察推官何广渊、前权知鄂州观察推官马照、前权知漳州军事判官周彭儒、前权知歆州军事推官乔震、前辰州司理参军王保民、前郢州长寿县于敷言、前凤州司法参军周纯锡、前戎州僰道县主簿知县事仲淡成、彰德军节度推官前知相州林虑县崔宗望、前权知施州军事推官李彭、前权知眉州防禦判官庭坚、前兴国军司理参军陶稷等十三人,宜并与家便或先次指射差遣
魏元履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八、《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三九、《古今图书集成》学行典卷七四
裘父所云欲于《论语》作数说,此语可疑。
寻常读书,只为胸中偶有所见,不能默契,故不得已而形之于口;
恐其遗忘,故不得已而笔之于书,初不觉其成说也。
若读书而先有立说之心,则此一念已外驰矣,若何而有味耶?
老兄所论昭烈知有权而不知有正,愚意则以谓先主见几不明,经权俱失。
刘琮迎降之际,不能取荆州,乌在其知权耶?
至于狼狈失据,乃不得已而出于盗窃之计,善用权者正不如此。
若声罪致讨,以义取之,乃是用权之善。
盖权不离正,正自有权,二者初非二物也。
子房用智之过,有微近谲处。
其小者如蹑足之类,其大则挟汉以为韩而终身不以语人也。
武侯即名义俱正,无所隐匿。
其为汉复雠之志如青天白日,人人得而知之,有补于天下后世,非子房比也。
盖为武侯之所为则难,而子房投间乘隙,得为即为,故其就之为易耳。
顷见李先生亦孔明不若子房之从容,而子房不若武侯之正大也。
不审尊意以为如何?
赠写真刘琮 宋 · 胡铨
 出处:全宋文卷四三一二、《胡澹庵先生文集》卷一六、《古今事文类聚》前集卷四一、《荆川稗编》卷八五、《山堂肆考》卷一六七
画莫难于写真,非写形似之难,写心之精微为难也。
盖君子小人,貌或类而心不同,写其形似而不得其心之精微。
或以小人为君子,未见其能写也。
今夫世俗之所谓骨相之至贵者,宜莫如秀色重瞳、龙颜凤姿日角也。
然尧秀眉,鲁僖、马卿亦秀眉;
舜重瞳子,项羽、朱友敬亦重瞳子;
汉高龙颜,嵇叔夜亦龙颜;
世祖日角,唐高祖亦日角;
文帝凤姿,李相国亦凤姿。
然则鲁僖沐猴,可以比尧舜,而嵇、李可以拟汉祖、唐宗乎?
世俗之所谓骨相之至恶者,宜莫如虎狼、蒙魌、鸢肩之相也。
尼父面如蒙魌,阳货亦如蒙魌;
窦将军鸢肩,马宾王亦鸢肩;
杨食我熊虎之状,班定远则燕颔虎头;
司马懿狼顾,而周嵩狼抗
然则可以比尼父,而宪之不臣可以比宾王之忠,食我之恶可以拟定远之勋乎?
故曰:君子小人,貌或似而心不同,写其形而不得其心之精微,或以小人为君子,未见其能写也。
乡老刘琮庆先天机精到,得金粟影笔法,恨世无褒鄂之毛骨以发其奇。
逢佳士或寻常人,质鬼貌蓝,岭颐折额,时一弄翰,曲尽形似之妙。
虽君子小人骨相或同,间不容发,而其心判然自殊,如泾渭之不相乱。
老杜所谓「乃知画师妙,工刮造化窟」者,其在斯人与!
虽然,何独画哉,自古取其形似而不研其心,至以优旃孙叔敖,以虎贲蔡中郎,以成方遂为戾公子,以萧至忠为源乾耀,以杨国忠裴宽者多矣,其祸可胜言哉!
子于刘生窃有所感,故序以识别。
丞相诸葛忠武侯传跋1166年 南宋 · 张栻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三六、《忠武志》卷七、《爱日精庐藏书志》卷一三 创作地点:湖南省长沙市长沙县
广汉郡张栻曰:三代衰,五伯起,而功利之说盈天下,谋国者不复知正义明道之为贵。
三老董公独得宏纲,以告汉高帝,惜高帝犹未能尽其用也。
武侯当汉祚之,乃能执其机而用之。
其言曰:「汉贼不两立。
臣鞠躬尽力,死而后已,至于成败利钝,非臣之明所能逆睹」。
呜呼!
少康四十年经营宗祀,而卒以配天之本心也。
若侯者可谓有正大之体矣。
自幼读书,独观大略,晨夜从容,抱膝长啸,其胸中所见,岂浅识所能窥哉!
高卧隆中,不求闻达,盖将终身焉。
昭烈,汉室之胄也,而三顾之于草庐,名义既正,好贤之意又笃,安得不以身许之!
昭烈与侯相周旋,一以道义而忘势,受遗之际,君臣肝胆相照,无纤芥形迹,何其盛也!
侯恢复规摹,先务为根本之计。
建兴初,务农训兵,内治国事;
国事既定,北向致讨。
军旅将发,拳拳之忧实在后主,拜表纳忠,反复曲折,专以宫中府中之事为言,且陈亲贤臣、远小人之义,荐郭攸之等使在左右。
一篇之中,三四致意焉,而其终章尤为切至,侯之虑抑深且远矣!
即侯行事而观之,绝姑息之私意,本常理之大公,如明镜洞然四达。
其闻过惟恐不及,见善若出诸己,用人各尽其器能,至或有罪,虽入幕上宾如马谡,流涕斩之而弗释也。
李平、廖立既被废放,没齿怀德
盖侯于斯世所欲不存焉。
娶妇沔南,惟贤是取,人之讪笑不复顾也。
身都将相三十年间,家之所有仅足子弟衣食之奉,及其既没,内无馀帛,外无赢财,视天下无一足以动乎中者,其正大之体岂不具哉!
侯之事后主小心恭恪,一国之柄举出其手,而人不知其为权。
彼怀奸稔逆、窃窃窥人宗祀者,雨雪见睍而谓侯敌哉?
侯之规摹,至使耕者杂于渭滨,而军无私焉。
舆图之复,已恢恢然在目中矣,不幸薨谢,匪大数然欤?
或谓侯劝昭烈荆州为不义。
不知刘琮既已迎降于操,则荆州固魏之荆州矣,于以取之,岂不正乎?
昭烈之失此机也。
又或谓魏延之策惜侯不用,不知夫天将昌汉,以侯之举措扫禽乱贼直馀事耳,行险侥倖,非侯志也。
呜呼!
秦汉以来,士狃于战国之馀习,张子房为拔出者,而犹未免乎杂以伯术。
若侯真豪杰之士,无文王犹兴者耶?
然使侯得游于洙泗之门,讲学以终之,则其所至,又非予所知也。
予每恨陈寿私且陋,凡侯经略次第,与夫烛微消患、治国用人、驭军行师之要,悉闇而不章,幸杂见于他传及裴松之所注,因裒而集之,不敢饰辞以忘其实,其妄载非实者则删之,庶几读者可以得侯之心。
近世钜公作史书,编年乃以魏年号接汉献之统,故其所书名不正而言不顺。
予谓献帝虽废,而昭烈以正义立于蜀,武侯辅之,汉统未坠地也,要尽后主末年始系魏年号为正。
始侯在隆中,传称以管、乐自许。
予谓侯盖师慕王者之佐,其步趍则然,岂与管、乐同在功利之域者哉!
意其传者之误,故不复云。
按:《汉丞相诸葛忠武侯传》卷末,四部丛刊续编本。
丞相诸葛武侯传又跋 南宋 · 张栻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三六
予既作侯传,以示新安朱元晦
元晦以予不当不载以管、乐自许事,谓侯为后主写《申》、《韩》、《管子》、《六韬》之书,及劝昭烈取荆、益以成伯业,可见其所学未免乎驳杂。
其说亦美矣,而予意有未尽者。
侯之所不足者学也,予固谓使侯得游于洙泗之门,讲学以终之,则所至又非予所知,不无深意矣。
然侯胸中所存,诚非三代以下人物可睥睨,岂管、乐之流哉!
时有万变,而事有大纲,大纲正则其变可得而理。
方曹氏篡窃之际,孰为天下之大纲乎?
其惟诛贼以复汉室而已。
侯既以身从帝室之英胄,不顾强弱之势,允执此纲,终始不渝,管、乐其能识之乎?
使侯当齐桓之时,必能率天下明尊王之义,协相王室,期复西周,其肯务自富其国,而忘天下之大训乎?
使侯当燕昭之时,必能正名定国,抚其民人,为天吏而讨有罪,以一天下之心,其肯趍一时之近效,志在土地珍宝而自以为功莫大乎?
是其心度与侯绝相辽邈,故不欲书以惑观听,拔本塞源之意也。
予读《出师表》,见侯所以告后主一本于正,其所以望其君者殊非刻核阴谋之说,故于手写《申》、《韩》等书之事亦疑之,疑则可阙也。
侯在草庐,一见昭烈,遂定取荆、益之计。
盖侯之心欲昭烈以兴复汉室为己任。
以兴复汉室为己任,则天下诸侯内怀它图者吾固得以正名而讨之矣。
昭烈未有驻足之地也,历观诸国,刘氏不能守荆、益,是诚天所资也。
昭烈以荆、益无志讨贼,坐务自大,正其罪而伐之,则夫谁敢不服?
昭烈之为人,徇于小不忍而妨大计,故刘琮降操,荆、益可取而不取,是侯之策,昭烈犹有未能尽从者也。
及狼狈而遁,虽藉吴之力,败操赤壁,然终迫于吴,乃始入蜀,以谲计取之,予知侯于此时盖亦有黾勉不得已焉者,非草庐所以告昭烈之本意也。
嗟乎!
五伯以来,功利之说盈天下,大义榛塞,幸而有若侯者坚守其正,不以一时利钝易不共戴天之心,庶其可以言王道者
故予推明其本心,證以平生大节,而削史之说有近于霸术者。
区区妄意扶正息邪,而不自知其过也。
然侯之于学为未足者奈何?
知有未至也。
知有未至,则心为未尽。
未能尽其心,则于天下之事物有所不能遍该,而以一贯之也。
昭烈谲取刘璋,于行一不义、杀一不辜之道终为有愧。
侯当此时,处之亦有未尽焉。
若夫开国建后,大事也,而奉册所立者乃亡国之宗妇。
以日易月,后世之大失也,而昭烈之丧,冢宰所赞者,乃固谬之礼,兹可见其学之未至欤。
然则当断之曰:若侯者体正大而学未至者也。
故备列于此,又与朋友共讲焉(《汉丞相诸葛忠武侯传》卷末,四部丛刊续编本。又见《忠武志》卷七,《爱日精庐藏书志》卷一三。)
「后世之大失也」与下句「而」七字原缺,据十万卷楼丛书本补。
王介甫第三书1065年冬 北宋 · 曾巩
 出处:全宋文卷一二四六、《元丰类稿》卷一六、《曾文定公集》卷五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巩启:八月中,承太夫人大祥,于邮中寓书奉慰。
十月秀才行,又寓书,不审皆到否?
昨日忽被来问,良慰积日之思。
深父殂背,痛毒同之,前书已具道矣。
示及志铭,反复不能去手。
所云「令深父而有合乎彼,则不能同乎此矣」,是道也,过千岁以来,至于吾徒,其智始能及之,欲相与守之。
然今天下同志者,不过三数人尔,则于深父之殁,尤为可痛。
介甫于此,独能发明其志,读之满足人心,可谓能言人之所不能言者矣。
顾犹见使商榷所未安,观介甫此作,大抵哀斯人之不寿,不得成其材,使或可以泽今,或可以觉后,是介甫之意也。
而其首则云「深父书足以致其言」,是乃称深父以未成之材而著书,与夫本意违矣,愿更详之。
《孟子》之书,韩愈以谓非轲自作,理恐当然。
则所云「幸能著书者」,亦惟更详之也。
如何?
幸复见谕
所云「读《礼》,因欲有所论著」,顷尝为介甫言,亦有此意,顾不能自强,又无所考质,故莫能就。
介甫既意及于此,愿遂成之,就令未可为书,亦可因得商榷矣。
相别数年,巩在此全纯愚以静俟,庶无大悔。
顾苟禄以弃时日,为可怅惜,未知何日得相从讲学,以勖其所未及,尽其所可乐于衰莫之岁乎?
此日夜所惓惓往来于心也。
示谕溲血,比良已否?
即日不审寝食如何?
上奏当称前某官,十数日前,见刘琮言已报去,承见问,故更此及之尔。
介甫果以何时此来乎?
不惜见谕
子进弟奄丧,已易三时矣,悲苦何可以堪!
二侄年可教者,近已随老亲到此。
二尤小者,六舍弟尚且留在怀仁,视此痛割,何可以言?
介甫有女弟之悲,亦已屡更时序,窃计哀戚何以自胜,馀惟强食自爱,不惜时以一二字见及。
不宣。
巩启上。
论不当讲和劄子绍兴六年十月 南宋 · 魏矼
 出处:全宋文卷四○一二、《三朝北盟会编》卷一七○、《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八三、《续资治通鉴》卷一一四
臣伏睹魏良臣、王绘归自淮甸,亦有虏酋文字,事意曲折,不得与闻。
传记有曰:「前车覆辙,后车之戒」。
又曰:「商监不远,在夏后之世」。
靖康初,虏骑既退,大臣偷安,无复注意军事。
故时有「不理会防秋,却理会《春秋》」等谣。
北虏再入河朔,便遣王伦议和,优游不决。
继邀索五辂,又复聚议经时,迄以舆辂未渡河而游骑已次浚州
故虏常语人曰:「所以索辂求车者,且令南朝争议一两月耳」。
今者陛下奋发英断,亲御戎车,诸将竞趋江上,斗志日锐。
而陛下复大开言路,包容狂直,凡非军旅之事,一切停罢。
宸算素定,施设措置犁然当于人心。
臣仰料天意亦须助顺,攘戎狄而复侵疆,实系此举。
愿自睿断,立罢「讲和」二字。
况朝廷前此三遣和使,而大金既有报聘,礼意周旋,信言可考,顷复专使寻好,未有衅隙。
兹乃伪刘父子巧造兵端,谋窥郊甸,初无和意,使人未见,国相报书来自近甸。
此而可信,覆辙未远。
今大兵坐扼天险,而令援师舣舟上流,精锐无虑十万。
彼伪刘挟虏为重,其军本吾赤子,人心向背,久当自携。
持重以待之,轻兵以扰之,吾计得矣。
曹操刘琮,得其水军人船,合八十万,径下江陵
吴之议者咸曰:「曹公,豺虎也,然托名汉相,挟天子以征四方。
今日拒之,事更不顺。
将军大势可以拒者,长江也。
荆州,水陆俱下,此为长江之险已与我共之矣。
而势力众寡,又不可论,不如迎之」。
周瑜曰:「不然。
托名汉相,其实汉贼也。
今北土未平,马超、韩遂尚在关西,为后患。
其舍鞍马、仗舟楫,与吴越争衡,本非中国所长。
又今盛寒,马无藁草,驱中国士众远涉江湖之閒,不习水土,必生疾病。
此数者,用兵之患也,而皆冒行之。
将军,宜在今日。
请得精兵三万人,进住夏口,保为将军破之」。
遂引兵与刘备并力以逆,败之赤壁
刘豫挟虏以叛,视孰顺?
近日虏众深入泽国,视孰强?
岳飞江西吴玠秦陇,形势又孰得?
更欲听其诡计,摧丧士气,坐以受其弊,非臣所喻也。
昔辛垣衍说赵帝秦,鲁仲连折之,有曰「是使三晋之大臣,不如邹鲁之仆妾」,秦军闻之,为却五十里。
臣久诵斯语,不胜愤懑。
惟陛下为宗社生灵之重,仰顺天意,俯从人欲,饬励诸将,力图攻守,庶有再造之期。
臣区区识虑,盖止于此。
陛下与二三大臣熟计而裁决之。
建宁府开元禅寺戒坛1183年 南宋 · 韩元吉
 出处:全宋文卷四七九八、《南涧甲乙稿》卷一五 创作地点:江西省上饶市
佛学之徒,以寂静能忍为心,而以勤苦不退转制事。
故有断其肢体以求师授法,死而至于更生,犹未忘其所营造者。
用是以崇其塔庙,故虽穷山绝壑,必得其地而居之,而率有成焉。
岂类于吾儒所为执德之不回而正固之干事者耶?
盖特用之于其一法尔。
始予守建宁,而城南有大寺曰开元,负山面溪,形势雄峙,世传以为吴大将吕蒙旧居也。
建炎初火于巨盗,蕝而未辑,长老僧怀璧住而慨然曰,当以试吾愿力也。
不数年,则新其大门,更其两庑,辟殿庭,兴寝室,轮奂规画,严且整矣。
去岁之冬,又以书来曰:寺有授戒之坛,吾学之所甚重,盖其誓夫新为僧者。
绍兴三十有二年移置于寺,而犹寓于方丈之地,非天子诞弥之节莫得宣焉。
府县之官,拜祝其下,而坛宇到今弗备。
乃先捐其平生衣资,然后募诸施者,且取寺之赡众之馀,合为之费。
鸠工庀材,甓石三成,琢镂锼巧,极其精制,衡馀百尺,从六十尺有二,崇过四十尺,丹髹其楹,绘采其壁。
而左翼军将刘琮者,思子明之功,施作佛像其中,四大神介胄其隅,以为之卫。
五月辛未,至十二月而毕,亡虑三千缗也。
而窃欲予文以记,三返而益勤。
夫闽之八州,以一水分上下,其下四郡,良田大山,多在佛寺,故俗以奉佛为美,而佛之庐几甲于天下。
上州则虽有僧舍,类皆空乏不给,况残毁之馀,能从事于土木哉?
璧旧为衢、信二刹,人所钦向,而用心精勤,汲汲靡懈,故至则成就若此。
予是以知天下之事,不患于人之不能为,而患在人之不肯为。
使士大夫遇事能有坚忍不拔之志,则亦何功之不可成,何业之不可广也?
故其有请,不复究浮屠之说、毗尼之教以衒诩其徒,而以有于吾心者举而示之。
然璧亦老矣,闻其筑室于山,盖将休焉。
因为此书,俾建溪之人岁时嬉游山陆泉之下,以观开元绀宇之盛,知其兴复自璧始也。
淳熙十年五月,具位韩某记并书。
宋故金紫光禄大夫左散骑常侍上柱国东海县开国伯食邑七百户责授静难军节度行军司马徐公年七十六行状 宋 · 胡某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徐公文集》附
公讳铉,字鼎臣,其先东海郯人也。
周德之衰,偃王以仁义所归者七十馀国,乃逊于江淮之南,会稽太末里有庙存焉。
积庆所钟,令嗣蕃衍,故自烈考已上,皆生于会稽,公所撰《改卜合葬烈考太夫人于洪州西山墓志》详矣。
公与弟锴,属烈考即世,年皆幼稚,太夫人抚育教导,资以生而知之,咸以雄文奥学,克振令誉。
公未弱冠,以荫释褐,为校书郎直宣徽北院,机命文翰,实专司之,以慎密称。
先主即位,以本官直门下省赐绯,试知制诰,辞达典雅,智效勤恪。
嗣主初拜祠部员外郎知制诰
后睹受命草诏者无所经据,不根事实,繇是駮议,忤旨,左迁泰州幕职
途中诗云:「浮名浮利信悠悠,四海干戈痛主忧。
三谏不从为逐客,一身无累似虚舟。
满朝权贵皆曾忤,绕郭林泉已遍游。
唯有恋恩心不改,半程犹自望城楼」。
谪居三年,嗣主知其无罪,徵复本官,仍知制诰
公馀力攻篆书,度越阳冰,而与李斯为等夷。
著《质论》十四篇,极刑政之要,尽君臣之际,并传于世,为不朽矣。
文章论议与故赠揆相韩公同志齐名,时人谓之「韩徐」。
江淮之平建州也,而福州与越人拒命不服,使陈觉、冯延鲁招抚之,未报,遂擅兴兵攻取。
时军帅不一听而无上,又出不以律,众败绩而退,乃归罪二使,将诛之。
陈觉之使,国老宋公之所举也。
于是上表待罪,盖欲救解之,遂械二使以归听命。
公与韩公议:赦此二人,则万姓谤讟之怨归于上。
二使首领之惠在于齐丘,辱国容奸,为巨蠹。
遂同上疏,极言其罪,追正刑书,克协众心,式沮狂计。
嗣主亲批答疏,略曰:「昨陈觉之行实,太傅举之矣。
及师败之后,事下有司,太傅无救拔之词,有自讼之表。
以是之故,得不再思。
何者?
先朝旧臣,国家元老,不唯举人偶失,可得兴言,直是谋之不臧,亦未有加罪之理。
魏武帝乘降刘琮之势,将兼并吴国张昭时居朝右,为吴老臣,一旦劝请其君臣妾于魏,此谋不以为拙,曷以为拙乎?
周瑜辈力争而止之。
及魏师之败,亦晏然自处。
吴大帝亦不之见责。
彼二子孤若怀愤悱之意,戮之久矣。
此际长流远郡,斥为庶人,五木被身,一家狼籍,永从流放,与死何殊?
卿等忧国情深,除奸意切」。
诸所徵引,批答未殚。
公与韩公同表谢,略曰:「伏读批答曰『卿等忧国情深,除奸意切』,是陛下知其奸也。
又曰『永从流放,与死何殊』,知陛下必不用也。
既知而弃,虽在何为」?
公事君匪躬,嫉恶好直,危言危行,始终不变,率此类焉。
寻徵拜中书舍人,公尝诱掖后进,茍有一善,必延誉之。
洁己请益者,亦诲导之不懈。
壬子岁翰林学士江公知贡举,始以进士王克贞等三人及第,尽复举场之故事,独由公左右赞成之。
江公即长兴三年卢华下及第。
嗣主因问:「北朝取人何如卿此来」?
江公对以「北朝公荐私嘱相半,若此来唯以公道选材,实无有此事」。
嗣主甚善之。
中书舍人张纬闻之,以为皆大朝及第,不本江公之意,甚衔之。
宰执皆非名第,同力欲罢此科,遂下制辍应举焉。
明年公兼判文理院,遂首言此事才复,不可遽止,乃以进士张□《仲尼□凤赋》、朱观《老子犹龙赋》、郭贲《无声乐赋》、印《石城虎踞赋》写之以进,遂下制云:「去岁所司上言暂罢贡举,本难久废,况以经年,其诸色举人并宜依旧解送」。
自此不复废矣。
公之为文,长于典雅,而不迂,以理胜为贵。
其《武成王庙碑序》末云:「微臣学愧常师,用惭兼备。
承明再入,故无经国之材;
宣室徵还,幸对受釐之问。
将使延州听乐,长闻雅正之声;
圯上授书,世出王之佐」。
蒋庄武帝碑序》末云:「微臣润色无功,讨论奚取?
思问神于先圣,姑欲事君;
茍获罪于玄穹,曷容媚灶?
唯于旧史,想见英风。
适当罢役之初,爰奉属辞之诏。
西州作颂,诚惭邑子见称;
南国刊铭,或望至尊所改」。
又铭末云:「谢傅长逝,王公不作。
独我庄武,先迂睿略」。
皆披文相质,立言迈俗,岂惟情见乎词而已矣!
江南久兴建屯田,楚州常州尤甚。
聚歛掊克之辈,侵夺射利,民不聊生。
言事者累谏弗听。
国老宋公上疏,主者坚执不易。
于是命公往察访,一如亲行,可兴可废,悉以便宜从事后奏。
公既行,而群党已切齿矣。
楚州应非理迁入屯田之产业,尽还本户。
姓欢哗,感泣如释狴犴。
次至常州,亦如楚州处置协比。
众恶之徒,构以擅作威福,徵还,私第待罪。
苍蝇贝锦,胶固组织,诘难问伏,不容自理,锻鍊深刻,将置大辟。
其贬制乃张纬所草,末云:「尚以年龄方壮,文学甚优,特屈彝章,宜从流放」。
于是长流舒州
时弟锴任右拾遗集贤殿直学士,亦贬秘书郎分司东都
公前左迁泰州,弟亦贬乌江
及流舒州,亲友临江相送,韩相有诗云:「昔年悽断此江湄,风满征帆泪满衣。
今日重怜鹡鸰羽,不堪波上又分飞」。
在同城三年,唯游览胜境,披玩典籍,尤工吟咏情性,未尝以得丧虿芥于方寸。
撰《将军庙碑铭》、《文宣王庙碑序》、《乔公亭记》、《九叠赞》,皆足志之文,刻于贞石。
及量移饶州,未登途而周世宗之师过淮取舒、蕲,公遽携家榜小舟,由皖口归升州
公赋诗,末云:「一夜黄星照官渡,本初何面见田丰」?
其情发于中,不顾言之太直如此。
明年,授太子左谕德
未几复知制诰,拜中书舍人,通署中书省事
周世宗弭兵脩好,待嗣君以优礼异数。
凡章表往复讨论润色,多公所为。
世宗崩,祭文寔公视草。
嗣主嘉赏,时人传写,为之纸贵。
侍嗣主殂于豫章,护丧归建业
后主即位,官职如故,而访闻询谋,无改嗣主之道。
知举也,不独考其文章,必先察其德行,故难于得人。
出群拔萃者最称吴淑,复以子妻之。
其所问策五道,尽时务政理之要,后主并亲答焉,仍俾词臣悉对之。
后主尚书省纲条弛紊,官司怠弃,积习已久,思公正之人以纠劾提振之。
徙公为尚书左丞,逾月而罢,以尚书右仆射游公判六司
拜公为工部侍郎知制诰翰林学士
寻以宪署旷职,法吏侮文,非委直清不能严肃,拜公御史大夫
而佞用谗胜,吾道不行。
于是奉身而退,拜兵部尚书知制诰翰林学士
以先奉命脩嗣主实录,乃专以属辞比事为务。
后主每有著述,必令公兄弟视草而后编录。
故杂说,公为之序;
文集,弟集贤舍人为之序。
彼昔之「二龙」「两骥」,乌足以方兹令名焉?
王师之吊伐金陵也,公急病让夷,请使于天朝,以释后主之前事,辨疑分谤,且服罪降名,以酅入为请,庶不隳奕世之国祀。
已行,遂拜右仆射、同参左右内史事。
及觐太祖,敷奏忠悫,执议诚信。
虽不得请,太祖亦甚嘉叹,美其秉节无挠。
既复命,自以不能副后主之望,雪泣固让,不受其新命焉。
寻从后主归朝,授太子率更令
皇上登极,素知公之文学优赡,久司教令,特授翰林学士院,拜给事中
侍从銮舆,下并汾袭伪之地;
巡狩魏博,逐入寇之虏。
申威耀德,因垒怀来。
告至策勋,诏示填委。
翰林诸公尽熙之载,而公亦豫有力焉。
数年,拜右散骑常侍,庆恩升左散骑常侍
末年,公著《静斋自箴》,篆书刊石,寘于座右,曰:「爰有愚叟,栖此陋室。
风雨可蔽,户庭不出。
知足为富,娱老以逸。
貂冠蝉冕,虎皮羊质。
处之勿疑,永尔终吉」。
后之君子观之,有以见公名重益谦德成藏密。
与其一无所鉴而窥冀所不休者,是天之戮民,不可同年而语矣。
惟公未冠筮仕,名称籍甚。
日彰夙习,非聚学辩问之所克也。
禀心忠正,治身俭约,公家之事,知无不为。
自幼至老,恶其聚歛贪冒,未尝微寘于怀。
俸禄所入,不问多少,随时供亿而已。
居处求安,不务显敞,但聊以蔽其风雨。
量家所受,馀分贷亲故旧知寓止焉。
与人交,有始有卒,必诚必信,久要不替。
虽中或不善,人无间然。
初与礼部尚书常梦锡、给事中萧俨之为莫逆,盖以二公常忿宋国老狃于缔构之业,包藏凶慝,每章言其罪,公亦同力嫉恶。
先主、嗣主因审度为虞,故不任之以政。
宋国老暮年,因陈觉、李徵古协谋不轨,贯盈事发,同时殛死。
嗣主追念常、萧与公畴昔敢言,果今日之速祸也。
常公已卒,因言曰:「梦锡欲杀齐丘,恨其诛戮不见」。
于是赠右仆射焉。
后主从容言及此事,公且曰:「梦锡先卒,不见齐丘之败,嗣主已追赠矣。
唯臣与萧俨之目睹朝典,况臣尘忝官列八座矣,独萧俨之往为理官,以赦前失贬黜吉州,以老告退。
愿以臣今所居官授俨之,旌其先见」。
后主由是召萧俨之至建业,以公所陈列慰劳,特授工部尚书
以年过悬车,致仕居吉州,给奉禄终身焉。
公于内外族,视无疏密,待之如一。
其有孤嫠无告者,皆纠合收养,称家之有无,随事拯济婚嫁,视之如家人子。
虽谗口谤议纷纭盈耳,公自信不疑。
唯恤孤念旧是急,不知其它。
及左迁邠、歧,亦坐此获谴矣。
有子曰夷直,朗州桃源,先公疾卒。
女三人:长适左赞善大夫高慎交
次女适国子博士吴淑,先公卒;
次女幼,有才淑,未笄而卒。
公享年七十六,某年月日以疾终于邠州官舍。
恬然神气不乱,唯禁家人勿哭,以为怛化,但嘱以殡归于洪州西山,祔葬于烈考太夫人之墓。
即以某年月日,洪州胡某以舟至京护载公之柩归西山,从理命也。
公业隆儒行,奉五常而不隳;
志向道风,禀三宝而无玷。
故其立言蕴德,久而弥芳;
缮性观妙,老而益壮。
实古之人欤!
克播遗风,允资鸿笔。
谨状。